Beam Me Up

山中的鱼,下雨也是自由。
冷圈冷饭坑底躺。关注就是住在月球表面。

[ADHP] 我也曾见过五月二日的日出

作者按:决斗前夕的邓布利多。可以把他看成《无人区盛开的红玫瑰》的前传会更好嗑。所以或许可以叫《厄里斯魔镜里的柠檬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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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立于世界之上,沉睡于山川湖海之畔。

 

阿不思·邓不利多在更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如此一个咒语。

 

“云雾飘渺。”

 

然后群山的山岚埋葬天光,一切明艳从此隐隐如萤火,婉转得似那涅槃前的残灰,又似那封存的火种。

 

都是既缠绵、又低调的,希望的成色。

 

戈德利克山谷的夏天灿烂无云,这个咒语便如此庇护过他那敏感又多愁的青春; 再之后苏格兰的云层厚重,再之后伦敦的烟霾呛人,他便鲜有呼唤此一咒语的时候。

 

今日的霍格华兹有其阴郁脾性,让凛风肆意穿梭门廊,逐些隐匿那渐逝的暮光。 那是各种意义上的长夜将至,星云在肉眼不可及的天上碎裂成连半人马都无以分辨的预言。

 

他坐在空落的教室之中,头颅低垂。

 

这间教室有许多令人恐惧的东西,并非因为他们多么嗜血,也并非因为他们模样非人,只因他们都太易看透人心、溃崩灵魂。 但这些都是阿不思·邓不利多熟悉的试炼,他以恐惧和欲望重铸过自己的黄金心,令他既不黄金、也非本心,逐渐活成了刻下这副年少的他无望而不可及的模样。

 

在他面前的桌上匣子里锁着博格特,博格特之后耸立在空旷之中被黑布遮掩的是厄里斯魔镜——他都能叫一声老友。

 

魔杖被平行置于匣前,阿不思并未去够,他的内心平静,至少他是如此辨别的。 彷佛明天的决斗并未扰乱他的心跳分毫。

 

暮光渐隐,阴影食着他身。

 

他不由得整个人颤了一下。 随即抽起魔杖,正对着那被风掀落幕布的镜子。

 

室内昏暗,城堡黄白的灯火未盛,一切都不能解释玻璃下的荧光。

 

盖勒特·格林德沃或许不会选择在决斗前夕行刺,却并不代表薇达·罗齐尔不会,霍格华兹的保护咒坚固,但阿不思也从不敢轻慢她独特的惊喜,滞后他攻击的并非迟钝,而是那又良善的葛莱芬多直觉。

 

就好似黑巫师应当与这种外溢的暖光毫不般配。

 

“嗚——”

 

那是让人怀念的鸣笛声,声调上扬,永远年轻,一如它命定乘载的过客。

 

尖锐的音声由远而近,仿佛整个火车都会自镜面穿出的瞬间,阿不思·邓不利多双脚掂地,随时准备起身避险。

 

直到那声浪渐逝,光影渐散,只有一个男人自镜面步出。

 

他褐色的夹克沾染雾水,是月台上霍格华兹特快散不开的蒸汽,自男人完整行出后逐渐消散。 那人的头发漆黑,身量瘦削,肩膀下垂的角度仿佛斯卡曼德家的二儿子,唯独向阿不思走来的步态似极了饱受训练的忒修斯。

 

男人在离桌面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止步,两手空空地垂在身侧,阿不思·邓布利多从座位抬首,而迟到的城堡华灯终于在那一瞬间点燃,橘色的火焰在盏中形成极其不稳定的模样,光源便一如它的源泉般,一下又一下砸落在闯入者的脸面。

 

阿不思猜不出他的年纪,巫师有各自容受岁月的方式,或令头发花白、或令鬓角染霜,而眼前的男人只有眼角深长得如同年轮的细纹,在他笑的时候明显地透露着疲惫的成熟。

 

“而我的祷告被回应了(And my prayer was answered)。”

 

来者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盈,那种和他的年岁截然相反的、未被流光束缚的音声。 英格兰的口音终于令阿不思放松了些许,却不能解释接下来的话语:“我总是很开心见到您,教授(It's always good to see you,professor)。 ”

 

这位黑魔法防御学教授的右手执着魔杖,搁在桌子上,毫不保留地展露着他的警惕,他挑起眉毛说:“我希望能回以同等的话语,但这对于审问一位闯入者而言就会显得过于礼貌了。 ”

 

男人将双手举起,几乎算得上纯熟地表示自己的无害,说着另阿不思都睁大双眼的话:“我以我的魔法向霍格华兹起誓,不去伤害城堡以及她所庇护的一切师生、魔法生物。 ”

 

这座古老城堡隐隐发出轰鸣,保护阵的魔法几乎在男人语毕的刹那便渗入教室,缠绕着这位外来者,阿不思眨了眨眼睛,他有点不确定,但霍格华兹的魔法这次着实缠绵得过分,似极一位纵容孩子哭闹的母亲,久久不愿离去。

 

而咒语之中的男人同样笑得仿佛一个不识自己魔法珍贵的小孩,随意能被当作砧板上的鱼。 他那略显傻气的投降动作一直持续到保护咒如潮水般从房间逝去,直到阿不思·邓布利多再次将魔杖放在案上。

 

他沉默地等待男人说话,对方显然也只当那是无声的鼓励:“今天是什么日子? ”

 

“五月一日。” 阿不思回答。 他的目光追随闯入者的身影,男人毫无所觉地向前渡步,直至站立在讲台所背靠的窗边。

 

“所以大日子便是明天了,是吗(So tomorrow is the big day, isn't it)?” 男人是完全背对着他说话的,因此传来的声线并不清晰,显得悠远又不定。

 

阿不思·邓布利多只是对这个话题本身充满厌恶,但他从来细辨人言,便几乎是在瞬间发现对方的话中删去了主语。

 

“我们难道不应该从自我介绍开始吗,先生?” 于是褐发的巫师也站了起来,并未急着向男人走去,只是让椅子拖拽木板的噪音撕去那沉寂的稳态。

 

窗边的人回首,维持在刚好可以让阿不思看见他整个侧脸的角度,那被飘忽的火焰染得明又灭的眼睛,似乎在仔细地打量着阿不思,又似乎只是无法聚焦的独立思考,并在一瞬间掠过仿佛葛莱芬多那群充满恶作剧的狮子般恶劣的神色,又在下一秒轻轻地、温和地摇头 ,他的嘴角咧得很开,每个音节短促、坚定又充满欢愉。

 

“不要,我不要(No, no)。 ”

 

仿佛拒绝他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男人没有抑制自己的笑声,在那阵短促的鼻息结束之前先一步扭回了头,但他依旧用他轻盈的音声继续了对话:“我只是来闲聊的,教授,无需那么正式(I came here for casual conversations, professor, spare us the formality) 。

 

阿不思随着他的话语隐藏自己接近的步伐,当他再次说话时,已然站在对方的一步之遥,视线落在那丝毫未被距离惊动的肩膀上:“你希望聊什么? 我以为大家都更想我有足够的独处时间去面对——大日子。 ”

 

男人抬着头,似乎要通过那繁琐的窗棱,用目光去挽留将逝的暮色,他维持着如此姿势说:“如果你明天便死去,阿不思,人们不会让你与坟墓独处的。 ”

 

这次发出嗤笑的是阿不思,他挑着眉毛反问道:“闲聊(Casual talk)? ”

 

他已然行至闯入者的身侧,他们并肩站在那太大的窗户之前,外面只有渐深的夜色,逐渐让庭院隐匿,却又因为距离的接近,令阿不思更好地承接男人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又让那些轻盈的音节,逐字、逐字降落在他的耳膜上,恍若霜华。

 

“现在,阿不思。 难道死去不是更容易达成的事吗(Isn't dying the easier thing to be done)? ”

 

那双眼原来是绿色的。

 

这是阿不思的第一反应,再之后是他所说的话。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绿意如此盎然,比起死咒独特的锋利多了那么一分魁地奇球场上肆意生长的青草野性的话,他难以说服对方并非前来游说他自杀的圣徒。

 

但他仍旧不认同这样的说辞,这种不认同几乎随着岁月被趋化成本能,连回答皆非意志所能拦截的坚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生命都应是最宝贵。 ”

 

男人的身量比他矮上些许,所以他的视线需要略微向上才能落入阿不思的眼眶,就像他的话,仿佛都要与这种互动脱帧般慢上半拍,就似他在细细地观察着霍格华兹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吐露的话语不过依靠自己的潜意识。

 

“我非常同意,教授。” 他说。 “哪怕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生命。” 

 

这个名字毫不意外令阿不思瞳孔紧缩,质问先一步抵达他的唇齿之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

 

“你会杀了他吗,教授?” 男人无视对方突然竖起的尖刺,仍旧带着那种好奇的目光将他看得仔细又认真,迎着昏暗的光源去辨别那层熔铸在他脸面上的真实。

 

阿不思几乎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那双眼之中并无他熟悉应对的,如同纽特·斯卡曼德质疑他时那种真正的测量,也没有阿不福思眼底每一寸露骨的反对,只有一种敷衍的问询,仿佛他的答案丝毫不重要。

 

他吞咽了一下,回答时仍然是令自己都觉得刺耳的干涩:“每个人都因其作为而获其因果。 ”

 

他的余光看见闯入者眨了眨眼,再之后那向他展露的笑脸便似乎真实上了许多,绿色的眼睛迎着橘色的光,仿佛被山火烧灼的杉林,又因其眼角深远的细纹,似极幽谷有深水静淌,随着笑意缓慢溢出。

 

“我非常同意(Indeed)。 “男人如是说。” 的确如此,教授(Indeed it is, professor)。 ”

 

“我们总会自食其果。” 他复述阿不思的话,语气缓慢,声调温和。 “哪怕是对的事。” 

 

褐发的巫师收紧着自己的视野,让他能尤其聚焦在对方那弯起的嘴上:“你在暗示什么? ”

 

这次是对方先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将头颅往一边撇去,便背对着室内的光,面向那已然昏暗的黑湖湖畔。 他的语速太慢,慢得和室内涌动的光影脱节,被缠绕着他身的明灭拖拽着节奏,令话语抽离又柔软。

 

“我说,阿不思。” 他道。 “不要那么担忧,时间会予我们报应,老来方知对错。” 

 

男人说着年光流尽的事,寡淡得仿佛他们确实贫穷得只余岁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愤怒,一种久遗的、年轻的、让他羞耻的愤怒,那是更年轻的阿不思昔日身着黑袍游荡在这装载不下他膨胀野心的城堡时,同样无助的愤怒。

 

他的声音依然燥烈,视线钉在闯入者的侧脸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皱起的眉头,和冷淡的陈述:“你觉得我会做错,你觉得我将会做错。 ”

 

而那面向黑湖的巫师只是摇头,像指责一个无知的孩子般,让叹息洒满他的字里行间:“是你觉得你没有做对,阿不思。 ”

 

那是无法被拦截的反问,是他放任的情绪使然,因为被对方话语触及的,是他那伸出又收回的手妄图牵引的本心:“一人如何能论断自己的对错? ”

 

所谓能力,对于葛莱芬多而言往往是指勇气。 就好似一人如何能论断自己的对错? 一人如何敢论断自己的对错?

 

阿不思并未设想对方能锚定他一切试图遮掩的潜台词,但显然,对方可以,也勇敢:“我们都不敢论断我们的对错,即使假以年月,我们的作为仍然比起果报更似弥补。 ”

 

这句话仿佛一种宣判。

 

宣判阿不思·邓布利多一直到此时此刻的一切作为。

 

霍格华兹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张开了嘴,却未能说出一个字。

 

因为若然他曾作正确事,这过往的人生不见善果的甜美; 因为若然他的所为不过弥补,便是自18岁起一切皆错。

 

“尽管如此。” 男人举起自己的右手,指节触碰玻璃平直的表面,敲打出一阵蕴含魔法的节奏。 “我们依然只能沉浮在这种不定中,就好似享受大雾。” 

 

玻璃外升起云雾,黑湖平静的、深水的轮廓被逐渐遮掩——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咒语——唯独在这场浓雾中,有银光耀眼穿透。 大战在即,霍格华兹已遣返他的生徒,让孩子回归于家庭的庇护,而那些对硝烟如此敏感的神奇动物在更早时便识得藏匿,屈就在禁林密闭的植被中,黑湖稠厚的静水里。

 

此时那试图凿穿浓雾的银光,却是本应深潜在湖底的人鱼那被湖水细得泛白的尾鳞; 这是魔法母亲神奇的造物,那把在水中能引诱航海者溺毙的音声会在陆地上化作磨砺耳膜的尖叫,似极真实永远只配暴露在阳光之下。

 

但在浓雾之中,水分子密集的屏蔽层下,响彻人鱼美妙的歌声。

 

阿不思懂得他们的语言,便识得他们的祝福。

 

人鱼乘着浓雾,歌颂明日太阳依然照耀霍格华兹。

 

银鳞闪烁,在雾气下涌动如潮汐的边界,一如阿不思·邓布利多昔日于戈德里克山谷召唤的飘渺咒下,更离不开他的天光。 那是他无以言喻的亮色,是他难以分享的希望,只存在于最迷茫处、最广袤处。

 

只存在于当他终于懂得低头向下去看时。

 

“那么多啊。” 男人的声音亲昵得似宽恕,他至今未看向褐发的巫师,只是垂眸将玻璃外的风景看得仔细。

 

那么多光,教授。” 

 

闯入者的声音太柔软,就似用手将他轻轻地推了一下,令他几乎惊慌地移开了目光,但他的听力不辜负他,依然将对方的话语装载得仔细。

 

“我们怎么能迷路?” 

 

阿不思只觉得自己的声带更甚干燥,更难让词汇在咽喉之中成型,他惊讶于自己久未再见的反骨,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早已遗忘,早识承受,至今方知那是因为他不曾被容受。

 

“但人们更热爱蓝天,永远如此。” 音声中有他无法控制的一层控诉,似要指责闯入者话语的无理,又似在埋冤自己一路行来经受的痛,那是他的无以作为,同时是他的无以承诺。

 

人们不爱雾中的光,只爱烈日蓝天、万里无云。

 

终于,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再次落在他身上。

 

男人转头的姿势缓慢,歪头时同样,这令身量本就比他矮上些许的闯入者的视线更显是从下而上,那双眼里有窗外银光灿烂的遗留,绿意闪烁得似最苦的药水,但他的目光专注于阿不思,仿佛在仰视一个可能性,也仿佛在瞭望一个渐升的事物——他在用看待日出的目光去看他。

 

“我见过许多日出。” 闯入者说。 “并非每一个日出之后都是蓝天,但最过分的是,那依然是日出。” 

 

之后他的视线扩散于阿不思的身边,失焦的瞳孔仿佛在行使一场壮烈的回忆,他的语速再次抽帧,却依然温和:“我见过一次日出,甚至没有那之前的夜里保护神咒的半分灿烂,穿过碎裂的粉尘和硝烟,落在那些死去的人身上。 ”

 

“那日没有蓝天。” 男人如是说,他额角的疤痕是这些平静话语中唯一的起伏,仿佛历受过灵魂的撕毁般突兀,之后他眨了一下眼睛,再次聚焦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眸之中,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惊讶地发现,对方依然在笑。 “却有很多白色的花。” 

 

那副脸面上叠起和他当时拒绝自我介绍一般,狮子恶作剧时同等恶劣的一种笑意,语气却极轻,那上扬的声调似极云雾飘渺下人鱼的歌声、雾中的光:“那是五月二日的日出。 ”

 

但那是我的五月二日,不是你的五月二日。 ”

 

他说得如此自豪,令阿不思眼神在瞬间失焦,后来才发现是男人捻着一颗黄色的糖果举在他的两眼之间,在苍白的指节中灿灿如太阳初升,阿不思向后一步,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甜食。 ”

 

对方没有坚持,将手垂下,那双眼在阿不思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男人在试图描摹城堡的火焰砸落在他轮廓上的光影,但男人只是在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后便要转身离去。

 

褐发的巫师下意识地要去拉他,在触及对方的左手时,他的手心被塞入了一颗糖,而男人苍白的五指温和又坚定地自阿不思那满布命运条痕的手中抽离。 他低头去看那晶莹的糖纸里黄色的糖果,后知后觉地让视线追寻闯入者的离开。

 

男人已行至厄里斯魔镜之前,与他在同一个边凝视镜面。

 

在这个位置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能看见镜子中的画面,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并不知道在这个长夜之中正视自己的欲望是否明智,但他看向那背对着他的闯入者,男人站立在镜子的阴影下,一定已然看见自己所渴望的人事。

 

他看着男人伸手去够那平直的镜面,仿佛呼唤云雾般在玻璃上敲打出独特的解咒,再之后火车的鸣笛声便又一次由远及近。 阿不思并没有发觉自己皱着眉,看着这随意闯入的人,随意地离去,他注视着那开始被温暖的光吞噬的人影。

 

终于,阿不思试图张口,他压下一种费解的、本能的挽留,他依然渴望去知道对方的名字与由来,但这些话语都没有被说出,他的灵魂先自己的恐惧与渴望撕扯他的声带,他听见自己说。

 

“你的祷文。” 他复述着男人闯入时的第一句,仿若自言自语的话。 “是什么?” 

 

你曾以何种渴求向厄里斯魔镜祈祷,你又曾在看到我的瞬间获得了什么应答?

 

但那些食人的光没有停止去沾染这位闯入霍格华兹的巫师,男人在听见问题的瞬间没有丝毫的动作,依然随着渐淡的身影,看着镜面之后的世界,那是只有每个人自己才能看到的渴望,那是不被共享的、最大的秘密。

 

一直到蒸汽如烟雾将他掩盖,一直到阿不思·邓布利多都要看不真切,他才在最后看到男人的回头。

 

又或者,只有一瞬的侧目,和比起那温柔的侧目,更温柔的言辞。

 

绿色的眼,就似雾中的光。

 

极其荒唐的(Ridiculous)*。” 他说。

 

再之后云雾终散,光影渐隐。

 

阿不思低头。

 

只看见手中不见的糖果,和多出来的,红色的玫瑰。

 

还有那之后敞开的博格特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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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logue 1

 

他手执玫瑰向厄里斯魔镜行去。

 

他停在厄里斯魔镜的三步之遥,看着里面那道完全不熟悉的,属于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有一头潦草得难以被整理的漆黑头发,正低头不知道在找着什么,只有头顶对着镜外的阿不思。或许是因为他低头的时间实在太久,还是寻找的动作着实太苦恼,令阿不思忍不住敲了一下玻璃。

 

镜子里面的人抬头,在看到他手中的玫瑰花后露出了太过灿烂的笑容。

 

然后阿不思的口袋里多出了一大把柠檬雪宝。

 

对了,少年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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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logue 2

 

在许多许多年之后的灵薄狱中。

 

月台上两个人的对话。

 

“这便是你极其荒唐的祷文?”

 

“是的。”

 

“挺令人感动的。”

 

“我的荣幸,教授。”

 

——我愿见我爱人,在长夜之中多笑、多哭,然后在日出时分,永远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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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荒唐(Ridiculous):滑稽滑稽咒也是同发音的ridikulus

笔者废话:

噫、噫、噫——怪音三连。

这篇我会想修(却懒得修);属于可以不打tag的文,但因为和玫瑰配合会两篇都变得甜一点所以tag了(噫——)

大家安呀!Take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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