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m Me Up

山中的鱼,下雨也是自由。
冷圈冷饭坑底躺。关注就是住在月球表面。

【伏哈】Elixir/药 07

AU:魔法部!伏 x 圣芒戈!哈

Warnings:随缘写,本质上是笔者自己的减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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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在过于年轻的岁月中,所有的决定都像错误。

 

哈利是一直往前走的人,他觉得他从不曾做过什么选择,但每当他作出选择时,又总是后悔居多。比如说魁地奇赛二选一时,比如说OWLs中选择占卜学时。

但总有些错误让人夜半失眠周末惊醒,额角永远都是隐痛——比如说选择相信汤姆·里德尔。

 

他一直能在狮群中找到足够的归属感,荣恩的幽默,赫敏的认真,纳威的忠诚。所有的美德相互编织便成为了足以冲破一切的友谊,那是哈利自十一岁以来最珍贵的事,但他对汤姆·里德尔,却纯然是另一层次的意义。

 

“你看,伙计。”西恩在寝室的夜谈中指出。“处男烦恼。”

然后对床的男孩继续说着类似于因为没谈过恋爱而把情怀、空想和信任投射在不太相熟的人身上的理论。而哈利只是把被子压到自己肩膀,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

 

不完全是这样。哈利想。比这个复杂。

 

十一岁前的他,人生最大的阻力便是突然把他往楼梯下推的达力。

因此当他每次经过男孩的身后时,内心深处永远有伸手的冲动,但他会想起漆黑的壁橱,佩妮的尖叫和维农的怒吼,最后,又或者其实是从一开始,他便会慢慢涌现出一种细微又清晰的内疚感,随他蜷缩在被窝中。

十一岁后的他,在斜角巷第一次从一个孩子身上感受到足够的不怀好意。达力至少还有同类的损友,但那个男孩,那个叫汤姆的男孩,有一双太黑的眼睛——没有朋友的眼睛。

 

看见他的第一眼,哈利便想起了一个礼拜都不会被打开的、昏暗的壁橱。

 

所以他伸出了手,就好像要抓住对方般,伸出了手

 

1.

斯莱哲林的密室是霍格华兹公开的秘密。

传闻太多,便显得杂乱无章。所以六年级的一开始,哈利和汤姆几乎毫无进展。

 

“几乎”的原因是,哈利总是在拖后腿。

 

不同于汤姆因为级长身份而自动拥有的夜游权,哈利每次都藏在隐形篷下跟在对方身后,但他总是“不小心”地在这边踢到一个桶,那边踹到一道门,反正总会有些在宵禁后的长廊中过于刺耳的声响,把夜巡的教授往他们引导。

哈利有那么一点把这个行为持续到毕业也不会找到密室的侥幸,但汤姆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不是什么能称之为愤怒的。甚至因为夜里过于昏暗的灯火而显得柔软而纵容,这些都无法掩盖其中的笃定,一种他总会找到,而哈利将和他一起找到的笃定。

 

你答应我的,哈利。”他会反复地说道。“你答应我的。

 

2.

几次之后,哈利决定换一种干扰方法。

 

哈利觉得自己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想让汤姆找到密室。这种知悉毫无缘由,就好像知悉汤姆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般毫无缘由。但这种近乎于直觉的认知和壁橱里、十一岁的哈利初识世界有那么多光亮的地方时,是同一种无法言喻的信念。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在图书馆里找到赫敏。

“你要知道。”褐髪的女巫合上书籍,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再次写下概念和推测。“除非去找一个教授,否则,我们都不具备测试你是否已经成功的能力。”

哈利耸了耸肩:“我觉得我最近的表现都挺好的。不过我还需要一个B计划。”

赫敏皱着眉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你在准备干什么?认真的,哈利,我越发觉得我不是在帮你。”

而绿眼睛的巫师只是耸了耸肩:“相信我,赫敏。没有你我会更糟糕。”

女巫从桌子对面安静地观察着他,巧克力色温暖的双眸迎接着对方越发通透而平淡的视线,才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当然,我也是如此相信的。”

 

“但哈利,我情愿你一忘皆空我。”

 

3.

他开始建议他们去一些完全不合逻辑的地方寻找入口。

 

比如说费奇的杂物间,在扫把和拖把之间摸着暗门。当然,除了满身的灰尘和汤姆紧皱的眉头外,他们一无所获。

 

于是那天晚上,哈利又建议了一个地方——二楼女厕。

 

“正是因为这些地方明显不可能!”哈利对着脸面已开始随天色同变漆黑的汤姆,觉得自己的口才在数月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后,得到了质的飞跃。“所以我们才应该去看看。”

汤姆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建议,哪怕那些听上去多么不切实际。哈利知道这不是什么信任或多情,因为当他说起那些区域时,对方看向他的眼神,若是有任何一种情感,那只能是近似恶劣的怂恿。

 

就好像,他更希望找到密室的是哈利。

 

这甚至是汤姆最深的期许,仿佛这是什么可以同化哈利的仪式。所以即使是女厕,他也只会从寝室找来马尔福放在床头的香水。

 

那天的哈利难得很安静,汤姆侧过头看向对方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对方毫无仪态可言地靠在洗手池边,外面的月色只刚好落到他的眼里,底下的黑眼圈便十分明显。

斯莱哲林的巫师打开第一个隔间的同时问道:“你看上去很累。”

随后他的声调上扬,漫不经心地继续:“你知道你随时可以退出。”当然,他的目光钉死在哈利的脸上,仿佛刺探着剩下的话语。

哈利把右手盖在脸上,揉着眼睛:“快些,我还有魔药学的功课没写——魔、药、学。”他转过身去正对着洗手盆,打开了水龙头。“荣恩快要以为我每天都在某些学院的女寝厮混。”

 

“哈利你最近谈恋爱了?”荣恩的语气十分认真,声音也足够响亮,于是斜对面的纳威也看了过来。

哈利把刚刚的一口南瓜汁全数呛回了杯子里:“为什么?”

红发巫师把自己的鸡腿碟子往身前挪近了点,直白地说:“你最近都不回来睡觉了。”

纳威的眼睛睁了睁,往嘴里塞了口土豆:“哇哦!伙计!我的意思是……”他想了想,最后只是对哈利竖起了拇指。

“该死。”另一边的西恩低声地骂了句脏话,在他们都转过头来看他时耸了耸肩:“你们知道的,我一直压的是他和里德尔。”

但级长宿舍有画像通报,很多事情显然做起来不太方便——迪戈里毕业前的教训。

“首先,我有回来睡觉。”哈利认真地说。“但你们每一个都睡得和巨怪一样沉。”

而他周围的那圈男生只是露为出了然的神色,嘴巴都圈成一个“o”形,继续相互掺杂地问:“所以到底是谁?”西恩隔三差五还自认体贴地加上句:“我保证不告诉里德尔。”

于是哈利只能把玻璃杯用力扣在桌面上,竖起了中指。

 

金属和金属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环境下越发刺耳,而哈利等了数秒也没有等到水流流出,他无奈地把门阀往回拨:“宵禁之后还断水吗?”

汤姆走到他的左侧,打开另一个水龙头,水流的声音便徐徐传出,斯莱哲林的少年看着逐渐在掌心汇聚的水,保持着上兜的姿态挪到哈利的鼻尖前,然后在对方逐渐缩窄视线前,以内倾的作用力全数泼到脸上。

“汤姆!”哈利的声线震惊。“该死的你——”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颊侧被更冰凉的东西紧贴,他的视线下移,便看见了紫衫木骸骨般惨淡的杖身。

汤姆执着魔杖,近乎戏谑地在他的脸上点了点,力度有些大,但打落时并不太痛,更似执着逗猫棒:“女寝?哈利。你可以再有创造力一些。”

“是的,我还可以说斯莱哲林的级长宿舍。”葛莱芬多的男孩丝毫未被对方显露的魔杖影响。“或者我坦诚地告诉他们,我每天夜里都在和汤姆·里德尔在一起——显然他们都会消化良好。”

这次魔杖在汤姆的手里转了一个圈,再次落在哈利的脸侧时便多了些力度,令他微微有些刺痛,对方的声线低缓,在纵容和冷淡间:“乖些。”

然后在对方绿色的双眼终于从魔杖落到他的脸上时,扯起了嘴角:“我们的确总是在一起。”

哈利眨了眨眼,睫毛尚挂着的水滴便轻轻坠落在更为高耸的颧骨上,风吹过时有些冷,一时半会也难以吹干。这令他不太想回应对方,于是他选择了更加粗暴的话语:“再这样下去,汤姆。你的十三英寸也要湿了。”

 

然后黑色的瞳孔便在极浅的月光下闪过少许可称之为欢愉的意味,杖尖从哈利的颧骨往颌线划出一条半弧线,没有用力,便连触感都似暧昧不清,每往下一分便以无声的干燥咒带走一分的水分。直至苍白的木节已经轻柔地搭在他的颈动脉上时,对方的声音才细细响起:“那要怪你的手——”

他的目光垂落在水阀上,但从左侧看去的瞬间,借着不太明亮的光线,银色图腾反射出的纹理便细碎得明显——盘旋的蛇形在这个角度便足够清晰。汤姆的上身几乎瞬间便俯了下去,手指在图形上循着隐约的痕迹,过了几秒他才终于抬头看向哈利,昏暗的瞳孔幽深又凶狠,在昏暗的环境下搅动着所有令人不适的感官,他抿起的嘴唇终于放松,继续刚才的话语:“——总是异常地适合我。

 

哈利的脚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半步:“该死——”他听见自己尖锐的抽气声。

 

该死。

 

汤姆退到了哈利的身侧,接下来的音节低沉、湿冷、却短促又阴森,伴随着明显类蛇的气音,哈利听不真切。但下一秒,地面传来沉雷的滚动声,汤姆几乎立刻便射出一个静音咒,他们看着眼前的洗手池以机械的方式各自分开,其中空旷的下陷口便全然暴露在眼前。

“女厕。”葛莱芬多的少年难以置信地说,或许是因为对方施展了静音咒的原因,已完全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天杀的戈德里克——萨拉查!女厕?变态是流在你的血液里吗,汤姆?”

但汤姆的心情显然十分好,他甚至为哈利的话语勾起了唇角:“我的确是对的。我的确想你在我打开密室时站在我身边。”

 

黑眸的男孩往前走去,管道下沉至无尽的漆黑中,即使汤姆杖尖最为光亮的荧光闪烁也撼动不了它分毫的未知。

他回头看了哈利一眼,无比笃定地说:“我在下面等你。”然后在对方尚且滞后的思维中,消失在平面上。

哈利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洞口最为边沿的位置。他很少看见汤姆称得上鲁莽的举动,更何况是十秒前几乎不曾犹豫便走向黑暗的身影。

 

绿眼的男孩把视线落在纯然的混沌中,并没有打算下去。

因为他到这一秒仍然没有“正确的感觉”——甚至有一种令人焦灼的不安,足以消耗他任何一分的耐性——他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觉得有什么被他不经意地调转。

 

他的鼻尖抽了抽,只觉得下面蒸腾的都是和斯莱哲林地窖同样的湿意,黑湖水和青苔独有的冷。他确定他们找对了地方,然后心脏的跳动便为此更为低沉而短促,有风从下而上拂过他的脸,吹开了因为重力而垂落在他眼前的发,直到他和黑暗之间再无屏障,便连静默都似汹涌的浪潮。

就像十一岁的壁橱。哈利想。

每次“怪胎般的举动后”被打开的柜门,门外的光从不曾足以落到转角的位置,在灯泡烧掉的无数个夜里,对从门廊回归卧榻的孩子而言那都是纯然的未知。

 

他曾无数次从光亮处走向混沌,直到十一岁的信件,让他从黑走向白又仿佛永远留在了那里。

 

但当哈利看着眼前向下延伸的管道时,他只觉得这次,到底是从灰色走向昏暗,到底是从前一层的黑,走向后一层的黑。

 

这时管道的深处有很浅的灰色透出,如雾色般的荧光,不足以照亮管道本身,却足以稀释纯黑——汤姆的荧光闪烁。

然后哈利便想起了对方那没有什么情感的眼睛,漆黑得连最大的照明咒都无法穿透,比管道本身更黑,他却在其中穿梭了六年。所以他在反应过来前便伸出了手,他的上身下沉,指尖感受到汤姆魔力的轻扯,便彻底落入了管道之中。

 

哈利一直以为,他走向汤姆,是从白走向黑,然后或许、只是或许,他们又将一起回到光亮处。

 

但当他持续地坠落在管道的黑暗中,隐约看见尽头举着荧光闪烁的汤姆,和他向上伸出的,准备迎接哈利的手时,他又觉得,他走向汤姆——

 

从来是从黑走向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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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这是kind of tipsy状态下写出来的,因为我只记得海风和笑,却没有什么文字印象。

有趣的是,我还在存稿里还找到了一篇明显是hungover码出来的,我都不是很确定我到底在写什么的短篇引文。

于是修了修就放了出来,充分暴露我渴望完结的心。

最近逐渐会忙,不纯然是忙着喝酒。 倒是有些新的感悟。

请勿冲动关注,看置顶,爱您们。

Till then, take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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